为灵穴而建的神殿无窗无门,从外面看时是一座有些古怪的建筑,原本该有庄严大门的墙门前有一巨大鸟居。
    名为结的仙女与戴有狐与犬面具的神使们引领从东亚各个地区而来的各家族代表人们穿过了这由岩石硺成的鸟居,踩过如云质感般的地面,当第三次脚落下时,一声轻响告知诸位此时已经抵达到了室内。
    大约二十步后,有光涌入室内,他们如行走在被彩云簇拥的长廊上,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了的圆柱高大粗壮,通向天际。垂下的透纱随微风摆动,耳边时常能听见悦耳的金玲声。
    越过纱幔,云雾缭绕间有绮丽的淳光似是神明大人的落笔,熏染而开如梦似幻。
    他们行至一方形平台,台前有一漆红的拱桥通向比他们所站之地大上数倍中心处有红白结绳环绕成圈的平台。更深处,便是那通向神明宝座的石阶。
    他们看不见高处的神明,努力望去只见那细细碎碎的金光在灰色的岩石上熠熠生辉。数条绣有金纹的薄纱自高处顺台阶淌下,仿佛深山溪水又如香炉里溢散出的烟雾。
    一切都不似在人间。
    “请诸位在此等待。”结并未鞠躬行礼,仅是点了点头示意人类们可以停下脚步了。神使们站在拱桥的入口,手中持有雉刀。
    结刚踏上拱桥,便有一朵彩云捧起她的双脚,身材娇小的仙女在飘逸而来的神乐与云雾的围绕中飘浮至石阶前。
    “辛苦了,结。”女童稚嫩的声音自石阶高处响起,像是从天际传来的神谕,回荡在这瑰丽的空间里。
    有几位来自非华夏的家族首领们在听见神明的声音时便屈膝欲下跪,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托起了他们的膝盖,抚直了他们的脊骨。
    “无须行礼,尔等非是吾之公主丰穰神的信徒。”老翁的声音制止住了他们,这几位首领听见后便弯下腰行了一薄礼以表尊重。
    与这几位首领的谦卑不同,此次来凝灵会的季家主院的一位长老持着杖站了出来,他看起来像是近八十岁,长寿眉几乎要垂至腰间,被满脸褶皱稍微遮住的双眼透出精明之光。
    真是大家族特产老人,都长一个样子。五条悟轻笑了一声,他与自家人站在较远的一侧。
    为表对神明的敬重,未戴眼罩或是墨镜,一双澄清的冰蓝眼瞳在七彩淳光地映射下泛出更为绚丽的光华。
    他散乱的白发用发胶老老实实地梳成了个背头,许是不太喜欢过于死板的发型,走过来的途中手贱地捋下了几缕额发。
    身穿的月白色狩衣绣有暗纹,单与指贯为一浅一深蓝色缎子缝制而成。他本就高大,此时双手拢在一起,背靠在漆红圆柱上,被吹动的纱幔偶尔会遮掩些许身姿。
    一眼看去,这样不说话静静观察着的五条悟倒颇有一种平安时代贵公子的风流气韵。
    “何事?”在见到季家长老站出来略微玩了下腰后,老翁的声音再次传来。老翁语气与用词都十分古旧,这些日文传入他国人耳中时不知为何竟能直接让他们懂得。
    “老夫为华夏季家长老。自灵穴出现后的三百年来,一直皆由季家主持凝灵仪式。此次有幸拜见丰穰神,神在上,何须亲自动手。季家愿意代劳。”季家长老声音洪亮,吐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