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能早早睡下。
    五条悟洗了澡换了睡衣干脆躺在沙发上看起了搞笑节目,电视里的艺人们嘻嘻哈哈说着一些流行的段子,他很容易被这些逗得哈哈大笑,偶尔喝口甜酒润润嗓子。
    这个情况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就和寻常夫妻吵架一样,以前季初生气的时候也会把他踹出卧室的门,然后他会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故意装可怜给季初看。
    季初基本没有生过隔夜气,到了隔天早上就会气消,或者他抱着撒娇一阵子,一切都会恢复平常。
    家入硝子骂过他说他这种性格恶劣到爆炸的幼稚变态如果不是因为近水楼台和小初脾气好,怎么可能娶到小初这种妻子。
    五条悟挖了一口布丁,绵密的口感和香草籽的香气让他回想起了在这公寓里度过的三年婚姻时光,那段日子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和季初度过的每天都很开心。
    没有老宅的压抑和闲言碎语,宽敞明亮的顶层公寓里他能随地随地抱起自己的小妻子做喜欢的事情。
    每次出差回来,都会很期待回家时也能见到刚好结束工作穿了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季初。
    他叼着银勺,有一下没下地晃着。电视里流行的搞笑段子已经吸引不了他了,脑子里冒出的这些记忆一旦仔细回味起来,比这些都要让他开心,让他想笑。
    比茶几上摊了的所有甜点都要甜腻。
    “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呀?”五条悟长腿一伸,搁在了茶几上,震得玻璃杯里的酒晃出了一点。身子后仰,后脑勺一沉,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嘴里的勺子顺着嘴角落在了睡衣上。
    他懒得去拿起来,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难得开始思考二十三岁的自己是做了点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从不擅长怀疑自我的五条悟先生,想了一整夜也想不出个答案来。他不知道的是原因并非出在他身上,就如季初所说,是季初的问题。
    次卧里的大床上床单冰凉凉的没有一丝褶皱,季初盘腿坐在了床尾椅上,双手自然搭在膝上,双眼合拢。身体中的灵力顺经脉游走,检查体内是否还有如隔世的残留。
    回转了两圈后,季初才微微睁开了双眼。房间隔音很好,听不见屋外的杂音。可她能知道五条悟应该是睡在沙发上看各种乱七八糟的节目。
    她此时的心绪很乱,心里也清楚知道如隔世的效果已经在她从吉隆坡飞往东京时彻底驱了个干净。
    她想找个借口,就和普通人类在发觉自己错误的时候找一个完美的借口,能让心里好受一些。可惜的是她从来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去躲避。
    季初维持着打坐的姿势,她看向落地窗,城市的夜在修道人的眼里非是夜。高楼彻夜通明,矮处铺了一层火花蔓延至边际。
    这一片火树银花似是要将夜幕都侵染,让宁静的夜也为之喧哗起来。
    如果按照修为去考虑如隔世造成的影响有多大,那位修仙前辈是真的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吗?是真的在被放大了的爱意中一次又一次喝下让仙人都迷醉的酒,从未取回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