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草灵踪:锦灯笼传奇
楔子
混沌初开,天地间孕生万灵,其中有草名“酸浆”,生在丘墟田埂间,果皮薄如蝉翼,裹着殷红浆果,风过枝桠时,便似千万盏小灯笼悬于绿丛,映着日月星辉,竟能凝露聚气。
上古之时,洪水滔天,民多腹疾,有先民见野鼠衔此草果而食,便采其浆果捣汁,灌于病者,竟得痊愈。
后又有人取其干品煮水,解小儿夜啼之扰,疗妇人瘀热之痛——只是彼时文字未兴,这些妙用皆靠口耳相传,藏在农人的歌谣、老妪的絮语里,未入一册典籍。
岁月流转至大宋,临安府郊有青溪镇,镇外青溪潺潺,溪边有座“景然药庐”,庐主苏景然,年方弱冠,承祖父衣钵行医,一手脉诊精准,又肯走村串户听老辈讲“土法子”,镇上人都唤他“苏郎”。
这年暮春,海棠开得正盛,镇东的王秀才要办“海棠宴”,遍邀镇上文人与苏景然,说要“以花为媒,以灯为佐”,苏景然却不知,这场宴饮,竟会牵出一段关于“锦灯笼”的千年灵踪。
上卷
第一回苏郎药庐辨灯草稚子夜啼得良方
暮春的雨,细如牛毛,沾在药庐的竹窗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绿。苏景然正坐在案前碾药,陶碾子转得“吱呀”响,把晒干的紫苏叶碾成碎末,空气中飘着清苦的药香。
忽听得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妇人的哭声:“苏郎!苏郎快救救我的孩儿!”
掀帘进来的是镇西的张阿嫂,怀里抱着三岁的小儿阿豆,孩子闭着眼哭,小脸涨得通红,额上渗着冷汗,哭声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嗓子。
苏景然忙放下药碾,伸手探阿豆的脉——脉象浮数,又摸了摸孩子的肚子,鼓得硬邦邦的,按下去时阿豆哭得更凶。“阿嫂,阿豆是不是前日吃了太多甜糕?”苏景然问。
张阿嫂连连点头:“可不是!前儿他爹从临安带回来蜜糕,这孩子一口气吃了三块,当夜就开始哭,夜夜哭到天亮,找了两个郎中,开了消食的药,吃了也没用!”
苏景然皱着眉思索,祖父生前曾跟他说过,“小儿夜啼,非止惊悸,亦有食积化热者”,若是积热堵在肠胃,气机不畅,孩子便会夜不安寝。可寻常的消食药不管用,该用什么?
他目光扫过药架,忽然落在角落里一筐晒干的草果上——那是上月他在溪边田埂采的,果皮皱巴巴的,像缩起来的灯笼,祖父叫它“灯笼草”,说能“清热导滞,利咽化痰”,只是这草寻常少用,医书里也只寥寥提过一句。
“阿嫂,你且莫急。”苏景然起身,从筐里取了三枚灯笼草,又抓了少许麦芽、山楂,“我给你煮一碗‘灯草消食汤’,你回去给阿豆分两次喝,今夜再看情况。
”他一边说,一边把药材放进陶壶,加水煮开,待汤色变得澄黄,又加了一勺蜂蜜——小儿怕苦,加些蜜能调和药性。
张阿嫂捧着陶壶,半信半疑地走了,临走时还念叨:“这不起眼的草,真能管用?”
当日傍晚,张阿嫂又来了,这次脸上带着笑,怀里的阿豆睁着眼,手里攥着个小泥人,不哭也不闹。“苏郎!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