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谷的夜被一层冻雾笼罩,月光穿过辐射尘的缝隙,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银斑。
林野蜷缩在修复室的行军床上,指尖的刺痛感仍未消退,像有根极细的金属丝埋在皮肉里,随着脉搏轻轻颤动。
这种感觉从子时开始变得有规律,每过一刻钟就加剧一次,与窗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节奏奇妙地重合。
“咔——嚓。”
不同于自然断裂的脆响,这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金属质感,像生锈的铁器在用力摩擦。林野猛地坐起身,行军床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抓起枕边的青铜短刀,刀鞘上的三叶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他从第39章结尾处就一直贴身携带的武器。
声音来自典籍库的方向。林野推开修复室的木门时,冷雾立刻灌进领口,带着冰雪和金属氧化的混合气息。
谷里的守夜人都已换岗,西坡的篝火只剩下暗红的余烬,在雪地里像块凝固的血痂。
他沿着被雪覆盖的石板路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冻结的冰壳上,发出细碎的破裂声,与那断续的金属摩擦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典籍库的橡木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林野贴着墙根绕到窗下,指尖的刺痛突然剧烈起来,迫使他按住窗台才能稳住身形。
窗棂上的冰花已经融化,玻璃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像被某种锋利的金属器刮过。
透过模糊的玻璃,他看见一个黑影正站在《开元占经》的展柜前,手里拿着根银白色的长条物,在金属柜门上反复刮擦。
“谁在那里?”林野低喝一声,短刀出鞘的脆响划破夜空。
黑影猛地转身,手里的长条物反射出刺眼的光,照亮了那张被辐射斑覆盖的脸——是铁手的手下,那个在交易时总是沉默的瘦高个拾荒者。
拾荒者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深夜出现,慌乱中举起长条物就朝林野掷来。林野侧身躲过,那东西砸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竟是根磨尖的钢筋,尖端还沾着银白色的纤维。
当他追进典籍库时,只看见后窗的铁栅栏被硬生生掰开,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嵌着细小的金属碎屑。
“林哥!出什么事了?”阿正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少年举着盏油灯,光晕在他冻得通红的脸上跳动。
他身后跟着老周,老人手里的十字弩已经上弦,箭簇在灯光下泛着墨绿色的光——那是涂了变异蟾蜍毒液的痕迹。
林野指着被撬开的展柜:“他们在找《开元占经》的残卷。
”展柜的金属锁扣被某种工具拧成了麻花状,边缘的划痕与窗玻璃上的完全一致,“用的是特制的钢筋,上面有纤维涂层,能增强摩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