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明内心有种日了狗的苦涩。
自己之前还把他当成一个脑满肠肥的土财主,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还顺手宰了他一个狗腿子管家……朱启明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不过,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反而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随即慢条斯理地将木盒盖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
“李大人方才自称‘李待问’……”
朱启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可我听说,佛山李家那位丁忧在乡的户部右侍郎,似乎也叫这个名字。莫非……是巧合?”
李待问拿着怀表的手猛地一僵,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是个地方悍勇之徒的年轻人,竟然连他在京中的官职都一清二楚!
这一下,轮到他感到心惊了。
雅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块怀表,在李待问手中发出清脆而稳定的“滴答”声,仿佛在丈量着两人之间急剧变化的心思。
良久,李待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怀表,脸上的激动和贪婪之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而无奈的苦笑。
他对着朱启明,郑重地拱了拱手,这一次,带着十足的官场礼数。
“朱千户,好眼力,好手段。”他坦然承认,
“是在下,李待问。”
朱启明眉毛一挑,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问道:“这就奇怪了。
上次在百户所相见,李大人分明像个横行乡里的土豪劣绅,一口一个‘老子’,恨不得当场将我生吞活剥。
为何今日,却像脱胎换骨一般,身上竟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朝堂气象?莫非李大人还会变戏法不成?”
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甚至带了几分嘲讽。
李待问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尴尬,随即化为释然。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让朱大人见笑了。”
“实不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