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未散,血腥刺鼻!

    伤员的呻吟,辅兵吆喝着拖尸体、扛木料。

    王翠娥在远处叉着腰指挥人把几门小炮往仓墙高处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没吃饭啊!快点!”。

    朱启明摘下铁面罩,挂在马鞍旁,抹了把脸上的灰尘混合物,感觉黏糊糊的难受。

    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弹出一根叼上,刚想摸火,旁边一只粗糙的大手就递过来一个冒着火星的火折子。

    是王洪。

    这漕标千总吊着条胳膊,脸上那道疤在暮色里更显狰狞,眼神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劫后余生的感激。

    “将军,您用这个。”王洪声音嘶哑。

    朱启明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凑过去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草的辛辣冲淡了点鼻腔里的血腥。

    他吐个烟圈,拍拍王洪没受伤的那边肩膀:“谢了,老王。胳膊怎么样?医护怎么说?”

    “骨头怕是裂了,但没断透,那…那医官说能保住。”

    王洪受宠若惊,腰板下意识挺直了些,随即又因牵动伤口咧了咧嘴,

    “将军您那医官…神了!用的药粉撒上去火辣辣的,但血真止住了!还有那白布条子,捆得贼紧实!”

    “那就好,安心养着。”

    朱启明点点头。

    废话,磺胺粉加加压包扎,放古代可不是神药么。

    他看着王洪身后那群瘫坐在地上、眼神还有点发直的残兵,提高点声音:

    “都听好了!伤重的别动,省点力气!能动的,包扎好了,那边有热汤和饼子,管够!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老子一起守这粮仓,弟兄们辛苦了!”

    这话毫无文绉绉的客套,直白得像在工地上吆喝。

    但效果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