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殷切地给他指了路,又担心黎渐找不到:“仙长可需要我给您带路?”

    “不必了,多谢。”

    黎渐道了谢,顺着小厮给他指的路往前走,拐角假山挡住了视线,他回身看一眼,眼见小厮没跟上,转而走向了另一条路。

    赵老爷领着长孙家主进了连接前厅的一间偏房里,二人坐下,他招呼着随从上茶。

    长孙家主抬手说:“不用了,赵老爷有事直说就好,我们之间何须拐弯抹角。”

    他自然知道赵老爷找他来的目的,也清楚今天这场鸿门宴他非来不可。既然如此,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还省得大家互相猜忌。

    “长孙大人爽快,那我也就不跟您虚言了。”

    长孙家主说不要,但这茶赵老爷还是照旧为他倒上了。

    最新鲜的雨前龙井,眼下这个时节,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喝得上,等过了最新鲜的季节,这些东西才能轮到宫外的人喝。

    长孙家主不是没喝过,相反的,在京城为官这些年,他跟在朝中倒也混了不少好东西。

    可如今他却是再没有这样好的茶叶了。

    这一杯茶下去,也显示了赵家的实力,让长孙家主心里有个底。

    “听闻长孙大人此番离京,不仅仅是为了告老还乡,还想顺路为您的小儿子求医问药?”

    赵老爷撇了口茶叶,长孙家主没应声,并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长孙将军惊世奇才,文武双全,可惜塞外那一战不幸身受重伤,至今昏迷,大好前途一朝被毁,实在让人惋惜。

    若非如此,就凭少将军的军功,长孙家必定世代为朝堂肱骨,绝非今日这般。”

    长孙家离开京城,说的好听点是长孙家主自愿告老还乡,觉得自己年事已高,无法再为朝堂尽力。

    实际上是长孙家如今已无人可用,儿辈孙辈都碌碌无为,唯一能撑起家中在朝堂声望的小儿子,也因战场被偷袭,受伤昏迷,再也没法上战场了。

    自此长孙家主先前所有的筹谋就都断了,无人接替他在朝堂的位置,只能靠着跟皇室沾亲带故,勉强维持昔日尊荣。

    茶水滚烫,长孙家主喝着只觉得没味:“赵老爷说这个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