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档案馆后巷的铁门在风中微微晃动,锈蚀的铰链发出细碎摩擦声。丁浩蹲在墙根阴影里,掌心贴着那枚温凉的玉石,闭目凝神。
    昨夜皮卡车里的人右臂上露出的纹身——蛇首衔环——像烙铁般刻在他记忆中。
    他不能等沈墨调取内部备案,警方系统已被层层权限封锁,而“铁盾·特勤”四个字,根本查不到注册信息。
    他指尖轻压玉石,灵觉如蛛网般铺开,触向最近七日内登记死亡的名单。空气微颤,三道残魂浮现,皆是工地事故、清洁作业中猝死的边缘人员。
    其中一人突然剧烈波动——三十岁出头,穿灰色财务夹克,左胸口袋还别着一支没盖笔帽的碳素笔。
    “我……没交账本。”亡魂嘴唇开合,声音断续,“他们在季度末清账,钱走宏远建材,再转三道空壳公司……最后汇到一个境外信托户头。”
    丁浩迅速打开录音笔,同时用手机拍下亡魂面部轮廓。“谁下令的?”
    “周振国只是执行者。”亡魂眼神涣散,“他向上汇报,叫‘上面的人’……我听见他说‘骨灰拌水泥,账本烧成灰’。”
    话音未落,亡魂骤然扭曲,像是被无形之手掐住喉咙,瞬间溃散。
    丁浩睁眼,掌心玉石滚烫,表面浮起一层极淡黑纹。他立刻将玉石浸入随身携带的盐水瓶,低声念了几句安抚咒语。黑纹缓缓褪去,但瓶底沉淀了一层灰黑色絮状物。
    他站起身,拍掉裤腿上的尘土,将录音笔和照片加密上传至云端共享文件夹。时间戳显示:03:24。
    沈墨的回复在两分钟后弹出:“铁盾名下有三家清洁公司,过去五年承接过七起命案现场消杀。全部在案发后48小时内完成,合同金额异常偏低。”
    丁浩回拨语音通话。接通后,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不是巧合。消杀不是为了卫生,是为了抹除痕迹。”
    “而且是系统性抹除。”丁浩走向停在街角的面包车,“我刚从一个财务员亡魂那里拿到线索。洗钱路径清晰,但背后有人庇护,否则不可能跨多部门运作这么久。”
    车内,笔记本屏幕亮着。丁浩插入U盘,调出昨夜磁石扫帚干扰装置时录下的电子信号波形图。他将数据导入自编分析程序,对比警用记录仪标准频率。结果跳出:匹配度仅12%。
    而与军用级遥控引爆系统对比,相似度达89%。
    “这不是普通安保设备。”丁浩指着波形峰值,“这是定制化远程控制模块,民用渠道拿不到。”
    沈墨沉默片刻:“三起‘意外’事故的残骸照片我调出来了。每辆车的副驾驶脚垫下方,都有一个伪装成记录仪的金属盒。拆解图显示内部结构复杂,带独立电源和信号接收芯片。”
    “安装位置都避开了常规检修视线。”丁浩补充,“只有知道特定车型线路布局的人,才能精准布设。”
    “所以不是临时起意。”沈墨声音冷了下来,“是预谋清除,针对调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