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柜的金属板还掀着,暗格边缘的划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林工刚放下检测报告,指尖在纸上点了点:“有机磷成分确认,腐蚀性强,长期接触会导致神经功能紊乱。
”他抬头看向沈墨,“这东西不可能是意外泄漏,必须是人为投放。”
丁浩没说话,目光落在苏晴魂魄的手上。那朵枯萎的白玫瑰依旧被她握着,花瓣灰白,像是被火燎过又冷却的灰烬。
他记得刚才触碰时玉片发烫的瞬间——注射器、瓶底“绿野园艺”几个字、男人冷笑的侧脸。画面清晰得不像记忆,像重播。
“农药不只是用来毁花。”丁浩开口,声音不高,但屋里没人再动,“它被稀释后混进了水里。”
沈墨立刻看向他:“你是说,她每天喝的水?”
“电热水壶。”丁浩转身走向后间,脚步没停。沈墨跟上,林工也收起报告跟了过去。陈小峰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来。
后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折叠桌和一个老旧的电热水壶。壶身有水垢,底座边缘一圈发黑,像是烧干过几次。
丁浩伸手拧开壶盖,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酸味钻进鼻腔,不细辨根本察觉不到。
“这不是自来水的味道。”他说。
林工戴上手套接过水壶,仔细检查内壁。片刻后,他用棉签在底部刮了点残留物:“有腐蚀痕迹,和暗格里的液体成分相似。送检能确认是否同一来源。”
“不用等结果。”丁浩盯着壶底,“他每次送花,都顺手换一次水。慢慢加,剂量小,不会立刻出事。等她身体开始不舒服,只会以为是累的。”
沈墨眼神沉了:“慢性中毒,再用煤气掩盖真相。”
“她死前那晚,剂量加大了。”丁浩低声说,“胃里毒素浓度突然升高,说明最后一杯水里,药放多了。”
林工皱眉:“可店里没发现药瓶残留,也没找到投毒工具。”
丁浩没答,回头看向花店主厅。苏晴的魂魄仍站在冷藏柜前,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指向吧台角落。那里有个玻璃杯,半透明,杯底一圈白色结晶,像是水干了之后留下的盐渍。
他走过去拿起杯子,指腹蹭了蹭底部。结晶颗粒细小,不溶于水,但碰到皮肤有轻微刺感。
“她每天打烊后喝一杯温水。”沈墨调出监控画面,屏幕里苏晴穿着米色围裙,从电热水壶倒水,动作熟练。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零七分。
“案发当晚,李建国十一点二十一分出现在附近。”丁浩盯着画面,“他来的时候,她已经喝过水了。”
“所以他不是来投毒的。”沈墨接上,“是来确认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