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快艇破损的船舷,咸涩的水雾裹着焦糊味灌进鼻腔。
迈克半倚在倾斜的船舷上,海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防水档案袋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袋口的金属搭扣,目光却黏在五米外的小杰克身上——那家伙正用撕破的袖口擦拭手臂上的划伤,嘴角还挂着方才在火光里见过的笑,像块浸了毒液的糖,甜得发腻。
“嘶——”小杰克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指尖按在肋下的擦伤上。
迈克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声痛呼太刻意了,他明明在爆炸前替对方挡过大部分碎木片,那道擦伤连血都没渗透布料。
海风掀起小杰克的衣领,露出后颈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朵扭曲的花。
迈克的喉结动了动,想起三天前在G-5医务室,这小子明明说自己的疤是小时候爬树摔的。
可现在凑近看,那道伤痕边缘整齐,分明是手术刀划开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的急救包,金属搭扣“咔嗒”轻响。
小杰克的肩膀瞬间绷直,又在两秒后松懈下来,低头继续处理伤口。
迈克的指腹触到包底那枚硬币大小的探测器,雇佣兵生涯养成的直觉在脊椎骨上窜起麻意——这个和自己同吃同住三个月的新兵,绝对有问题。
“借个酒精棉。”迈克扯着沙哑的嗓子开口,踉跄着朝小杰克走去。
对方抬头时,眼底的慌乱只闪了半秒,就被惯常的痞气盖住:“迈克你伤得比我重,先……”话没说完,迈克已经半跪到他身侧,“啪”地将急救包拍在两人中间。
酒精棉的凉意刺痛指尖,迈克的左手却借着遮挡,迅速将探测器按在小杰克后颈衣领内侧。
对方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比常人高了两度——这不是发烧,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征兆。
“刚才那徽章……”迈克故意让声音发颤,像被爆炸震得没了底气,“银蛇缠十字架,你真没见过?”他盯着小杰克的喉结,看着那粒凸起上下滚动了两次。
“没、没见过。”小杰克的手指绞着袖口,“不过那些人用三棱刺的手法……像军情局特训营教的。
”他抬头时眼睛发亮,“你记不记得上个月雷蒙德中将说过,有批老特工退休后搞地下实验?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迈克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快艇控制台。
凌晨三点的海面泛着幽蓝,控制台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